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段便當經驗史,從一個便當可窺見一個家庭或某地方的飲食文化。如今便當帶著越界的性質,離開家庭餐桌,遠足到另一地點蘊藉著。
擔任教官時期若上、下午都有課,常拜託同事買便當,想來可怕,便當不僅難吃,竟也嘗盡數百種難以下嚥的便當。我明白虧待自己的腸胃及味覺,可也無奈,午休時間那樣的倉促,學生突發事件相繼而來,不瑕尋覓美味,能暖胃裹腹已心滿意足。
昔日求學時代好像餓的特別快,上午即已肌腸轆轆,第三節下課鐘響,走廊蒸飯箱縫邊竄出香味撲鼻而來,真是人心激動的時刻,中午一到,大家同時打開便當盒,各家庭廚房精心烹調的香味鼓盪在教室裡,空氣中充盈著幸福氛圍。在念書時,母親曾為我送過便當,用一塊布包裹起來,有保溫、防漏功能,吃完便當,用便當盒裝茶喝。不知從何說起,那塊布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那觸感極劣的塑膠袋。
便當連接了太多人的感情和回憶,我喜歡的便當生活,是一種陳舊美學,可重複使用的雙層不銹鋼便當盒,這種菜、飯分開,容量又大,很適合我這種飯桶,優點是環保;其它相關配備包括筷子、布質提袋及包巾,上頭繫帶輕輕一拉,便噴出氤氳熱氣,殘存在記憶角落的布包巾,攤開來還可以當桌墊。
雖不曾在廚房展手藝過,但也都親手為孩子準備便當,很喜歡看到對方打開便當菜時的驚喜表情,一句簡單的「看起來好好吃喔!」,都能讓我開心個大半天。今日的我仍從事教職,那樣的懷舊味道,是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,便當是母親對孩子成長寄託的愛。就像那「阿母牌鐵便當」,四十多年幸福味道忘不了。
愛的便當 楊森永
- 2019-10-2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