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孫女上幼稚園前，爺奶家是她的保母家。帶孫不比帶兒子輕鬆，一則有了年歲，常感力不從心，二則天性疼孫，捨不得叫罵。所以我常跟朋友說：不是「含飴弄孫」，而是「含飴被孫弄」。話雖如此，有時也會逗弄一下懵懂稚氣的娃兒，輕鬆一下，增添生活樂趣。
不知從何時開始，她竟愛上吃魚眼睛，但她與眾不同，只愛眼球內的白色眼珠。只要餐桌上有條魚，她那水汪汪的眼眸，就直瞪著那條魚，然後指著盤子，盯住魚頭，嘟嚷著「我要吃魚眼睛」，迨我拿筷子，挖出整顆眼球放進她碗裡，卻又猛搖頭說不是，折騰一番後，終於知道這小妮子，只偏愛魚眼珠。
看她吃眼珠子的模樣很逗趣，舌頭舔著圓圓如珍珠般的魚眼珠，挪放在乳牙間輕輕咬，摳著摳著，吸吮著，滿足的神韻映在嘟嘟的臉龐，可愛至極。她吃得津津有味，我看得眉開眼笑，吃到最後剩下一小丁點硬硬的就吐掉。心想到底是啥滋味，擄掠了小傢伙芳心？真是怪癖。
有一次，燙了盤自家頂樓種的秋葵，赫然發現，白色的秋葵子，像極了孫女愛吃的魚眼珠，於是起了捉弄她的歪念。午餐時，我告訴孫女今天有魚眼珠喔！這回沒等我催促她吃飯，就放下玩具興沖沖的跑到廚房，我舀了一顆秋葵子，放進她嘴裡。說時遲，那時快，她輕咬一下後大叫「不是魚眼睛！」，一臉納悶的糗樣，無辜又卡哇伊，惹得一旁的爺爺忍不住大笑，還不忘數落我，別欺負小孩。奶奶我不假思索回嘴「製造樂趣啊！」
不過，從此她吃魚眼珠一定自己挖，不然就是親眼看到大人從魚頭上挖出來的才吃，看來我這無心的促狹，也算為孫女上了一節寶貴的機會教育吧！
不是魚眼睛／張子筑
- 2019-11-27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