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八旬已過,就那麼個人,隻身獨居在大樓四樓的整樓層中。
倘若,沒訪客尋她,便是鎮日寂寥寞然孤伶著,日復一日任憑光陰溜逝著,荒蕪了人間時歲韶光著。
若,有了探望於她的來者,便呱呱噪嚷不歇的「富家千金女話當年」的流瀑喧囂不已,自誇自讚著昔時的亮麗風光與當闊太太時,貴氣驕態頤指氣使著任其對府邸中傭奴婢僕的呼來喚去,唾東罵西。
「好花不常開,好景不常在;十年河東,十年河西,莫笑窮人穿舊衣。」家勢中道崩頹,金盡財罄,富豪大老闆英年驟逝,子女四散棲枝,獨留今已老邁而不會開車、不會騎摩托車的八旬老婦一人,「鎮守」那唯一僅剩的「一層樓」。
每回,訪客的探視,她總不讓人走的,拉著訪客的手,「耀炫」著那僅剩的貴氣沙發與空蕩的酒櫃,話當年著。
訪客,總是幾個憐見於她「孤寂」的,教會人士,不定期的,關懷探視。
「孤寂晚景的貴婦,貴婦的晚景孤寂。」那訪視者,每每好不容易才得「掙脫而出」那孤獨寂寞老婦的「糾纏不放手」,踏出那層樓的電梯時,嗟噓慨嘆油然而生,傷感滿胸懷。
孤寂晚景的貴婦/石鵬來義
- 2020-03-0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