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實上,只有他自己卡住了/敖古仁

  • 2020-09-02
 (續昨)需要呵護的不僅是學生,還包含研究助理、助教、實習生和工讀生,甚至連研究團隊裡的同僚也不例外,只是有時疼惜過了頭,難免引來旁人的閒言閒語,就算有了出入摩鐵的具體證據,「那些,都是有人士惡意中傷罷了,與教學、研究、服務的本職學能無關。」教授在「教師升等審查會議」上這麼答辯。

 事實上,學生上課的場景也發生在另外一個時空,類似的教室,類似的參與人物,只是這一次,教授的身份改換成台下的聽眾,台上的教授是校長從校外邀請來某領域的知名學者。事前,校長已經通令,各系所必須選派兩名教師參與這個講座,同時演講時間可以折成參與教師的在職進修時間,列入教師評鑑時「研究、教學、服務」三大考核項目之外的「其他」項。
 就像課堂上的學生,教授的注意力也不在講台上一張張又明又暗再亮,接替出現的投影片上,他的心思飄散在昨日不甚滿意的偷情、和校方行政單位的爭執、以及是否該給小孩買新手機這類的瑣事上。
 事實上,沒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。套句學生寫在報告裡的話:「這個世界,誰認真,誰就輸了。」陷在虛無主義的黑洞裡,漸漸地,教授終於明白,只有他自己卡住了,不關其他人的鳥事。
 台上,忽然大聲冒出一句結論,驚醒教授的胡思亂想:「高等教育亂了,社會價值就跟著崩潰了。最後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,有沒有那位老師要分享一下你的看法?」台下的教授們面面相覷,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人,怯怯地舉手。(完)